“你平常也没少哭吧!别拉着我啊,话说这衣服怎么这么紧,穿上都没法走路了!”
“好吵啊,这群人怎么换个女装都这么叽叽歪歪的。”宇髓天元也皱着眉过来了,他不耐烦地越过你一把拉开了门,“喂,别在别人的屋子里大吵大闹啊小鬼们,至少懂得一点基本的礼仪——噗!”
“宇髓大人,请不要笑了,他们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衣服穿得乱七八糟什么的就不必说了,头发倒是梳得挺整齐,炭治郎说这是因为自己在家里会帮妹妹梳头发。最大的问题是脸上。
“这个妆到底是怎么化成这样的?”你担忧地捧起伊之助的脸,明明在你的记忆里,伊之助可是有着秀美得像女孩子一样的脸庞呀。
伊之助在你进门来捧着他的脸端详时就像是呆掉了一样,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听到你说还是洗个脸重新化妆的时候也只是“哦”了两声,乖巧得让炭治郎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真意外,伊之助今天好安静啊。”被你指挥去洗脸的时候,炭治郎感叹道。
“如果我被美丽的女孩子捧着脸卿卿我我的话,我也会很安静的。”善逸幽幽地说,他在看到宇髓天元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之后就一直是这副模样了。
“别胡说!那个女人今天没穿白裙子,感觉怪怪的。”伊之助扯了扯衣服,这玩意还是让他有点喘不上气,他撇了下在一边挑弄脂粉的你,“而且,看起来好小,和以前不一样。”
“因为化妆了啊,这样看起来杏小姐和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呢。”
“也不是这个原因吧……”伊之助纳闷着,不过他一向不在这些事情上烦心,听到你在问他们洗好脸了没有之后就直接跑了过去,“本大爷第一!”
“啊!好狡猾,可恶。那下一个是我!”
伊之助的轮廓本身就柔和美丽,不需要过多地修饰。善逸也很好解决,都是年岁不大的少年,他们的轮廓并不像宇髓天元那样具有成熟的棱角,化妆之后也不显得突兀。倒是炭治郎头上的疤可能有些麻烦,你试着让他把刘海都放下来还是遮不住,只能多扑点粉遮一下了。
在你给他们化妆的时候,宇髓在窗边接了一封信件。化好之后他才对你们说:“为保万无一失,我还通知了一位柱。大概明天就会到,所以今晚的目的只是踩点,踩——点——!记住了吗?好!记住了就跟我走!”
花街的时间仿佛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灯笼,金鱼,红木栏后的花和华美的衣摆。酒和脂粉的香气在夜色中浮沉,你们走在人群中的时候,他们仨都在忍不住往周围看,你倒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微微低着头做出谨慎的模样。
宇髓天元打算先带你们去京极屋附近的荻本屋,在那观察一下京极屋的动静,但没走两步,人群突然就喧闹了起来。
“快看!快看!是花魁道中啊!”
“花魁道中?这么快,前天不是时任屋的鲤夏成为花魁后的第一次花魁道中吗?是谁这样讨厌她,才要赶在这时候花魁道中,去抢她的风头。”
花魁道中的花费颇多,就算是大花屋的花魁也不会随意举办花魁道中,往往是刚成为花魁要打开名声,或者是有身份高贵的客人,才会摆出这样郑重的架势。而且通常情况下,时间也不会离得太近,这样抢他人的风头是要结仇的。
宇髓天元对你们示意稍安勿躁,不经意般地护着你的肩膀淹没进了人群,和众多的围观者一起在暗处看着缓步走来的花魁。
这位花魁显然不懂得谦逊的美德,走在她身前身后的秃与新造都提着灯笼,捧着华贵的用具,持伞人高举的大伞上也贴着金箔,一路走来,灯光与金银的光辉交错,几乎要让两侧花屋檐下的灯笼都黯淡下去了。
但这样的光芒也没有她本人耀眼,花魁穿着红色的和服,将手搭在持伞人的肩膀上,手下垫着一块绸缎,鲜红的指甲与素白的手指在绸缎上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那些玳瑁,珠玉与金银的流光在她的轮廓上留下水一样的光芒,让她的肤色看起来像象牙或者白玉。
被众人簇拥着的女人偏过了头,描绘着艳红色胭脂的眼角嚣张跋扈地扬起,她神色冷凝而傲慢,站在人群的中央,却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只有额边垂落的银流苏摇晃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啊呀,是京极屋的蕨姬花魁!”有人在你们身边惊呼。
“京极屋啊,那家的老板娘前几天不是刚刚失足从楼上掉下来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走花魁道中?”
“谁知道呢,该不是老板想多赚些钱再娶个老板娘吧?”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又有人感慨说:“蕨姬花魁真美啊,不愧是在京极屋这样的大花屋里也当了这么多年花魁的尤物,她占着这个位置可有十年了吧!”
“是啊,凡是点过她的客人都迷上了她,都说这是在平安时代,可以让天皇神魂颠倒的美人啊!举世无双,天下天上第一!”
“十年来,京极屋里没有一个女孩能和她相提并论吗?”
“蕨姬以前也养过一个妹妹,也是绝世的美人啊,我还去看过她跳舞呢。”有花街的常客回忆着那时的美色。
美貌的游女们斟酒作陪,宴席上觥筹交错,莺声燕语不绝于耳,艳丽绝伦的蕨姬花魁高坐于主位,途中会突然拍手叫人熄灭烛火,然后说今夜月色正好,坐在这里的诸位也都是才学颇高又善解人意的客人,恰好她有一个妹妹很会跳舞,为了回报诸位的好意,就请一观吧。
然后绘满了牡丹和飞鹤的屏风后突然亮起烛火,梳着童花头的童女捧着灯慢慢地走出来跪坐在两边,年长而技艺精湛的乐妓在角落里弹奏起三味线,一个纤细的人影穿着红色的和服,用扇子遮着脸走出来,在烛火与月光间为他们跳舞。
哎呀,那可真是天下风流都聚于一室了!
“蕨姬花魁那时候总喜欢逼问客人们是鲤夏的舞跳得好,还是她的妹妹跳得更好,真是叫人没办法呀。”他感叹道,其他人都笑闹起来,起哄说他肯定是随了蕨姬花魁的意愿吧,那说话的客人就一摊手:“谁能拒绝呢?蕨姬花魁那样看着你,你难道能说出让她不高兴的话?再说了,那孩子确实很会跳舞,又美丽又惹人怜爱,我们当时都觉得她会是新的花魁,所以老板娘才一直不让她接客人。不过后来就没消息了,不知道是被赎出去了还是怎么样了。”
“肯定是蕨姬花魁不想被抢客人吧?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有人高声道。
这个声音似乎是被花魁听到了,她转过了头,斜着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过来,神情又阴狠又暴戾。但又那么美,红唇和绯红的眼角都像是刀子似的,你听见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呼,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地变快。
【真是,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