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砚台狠狠砸在了时玖的后脑勺偏侧的位置,然后滚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
墨汁飞溅,瞬间染黑了她那件漂亮的紫藤色和服,也溅了严胜一脸。
“嘶——”
剧痛。
尖锐、炸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整个脑海。
时玖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严胜的怀里。
温热的液体顺着发丝流下来,流过额角,滴在严胜那件紫色的羽织上。是血,混着黑色的墨汁,触目惊心。
“……痛死我了……”
时玖在心里吐槽。
说好的游戏痛觉可以调节呢?为什么这一下感觉像真的一样?脑子里像是有一千根针在扎,耳边全是嗡嗡的耳鸣声。
“你?”
严胜彻底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
“放肆!”
继国家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是一声更大的怒喝,以此来掩饰自己差点失手伤人的尴尬,“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在主厅大呼小叫!”
时玖强忍着眩晕,挣扎着从严胜怀里爬出来。
她顾不上擦脸上的血和墨,也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直接跪伏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家主息怒!一切都是时玖的错!”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惶恐和急切:
“是时玖不懂规矩……是我在路过书房时,看到了少主的字。少主的字迹铁画银钩,气势磅礴,时玖心生羡慕,一时鬼迷心窍,才用拙劣的言语哄骗了少主……”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把严胜摘得干干净净:
“少主仁慈,不忍责备我这个孤女的求学之心,才会在家主面前提了一句。这一切都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染指!少主是被我的花言巧语蒙蔽了,才会冒犯家主大人!”
“请家主大人责罚我!千万不要因为我的过错,而迁怒于少主!”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逻辑通顺。
既保全了严胜的面子,他是仁慈被骗;又拍了家主的马屁,严胜的字好是因为家教好;更给了家主一个台阶下,不是儿子不听话,是坏女人勾-引。
严胜跪在一旁,听着她的话,看着她不断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嵌入了掌心。
站在门口的缘一此时也跑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地跪在时玖身边,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用一种无声的姿态,和时玖并排挡在严胜前面。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时玖急促的呼吸声,和鲜血滴落的轻响。
继国家主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时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