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呼骤起,有些胆小的路人已经捂住眼睛。
但都还是停留原地,舍不得放过这场来自仙门的热闹。
陆藏锋用力抓起萧厌礼的手腕,沉声质问:“你做什么?”
那支发簪尖头滴血,牢牢被萧厌礼攥在手中。
他一语不发,但一切显而易见。
齐高松方才惊得岔了气,弟子们忙不迭围过来搀扶。
“滚开!”他将人群狠狠震开,一头狂咳,一头上前看视齐秉聪。
先前那簪子只是压在齐秉聪的主脉上,只要小心取下,不磕破血管,就没有大碍。
又或者齐秉聪根基扎实,有灵力护体,也不会轻易被一个凡物所伤。
可惜萧厌礼手狠,齐秉聪废物。
如今主脉被划破,血流不止,须臾间性命垂危。
齐高松忙用手按压伤处,恨不能将全身灵力一下子倾注到位。
“老大,看住他。”陆藏锋从萧厌礼口中问不出什么,瞧见萧晏也已收剑回来,便把人往萧晏身上一推,也去一道救治齐秉聪。
萧晏接住萧厌礼,随即反手抓紧。
隔着两层衣物都能感受到的嶙峋骨感,让他微微一愣。
低头一瞧,萧厌礼细瘦的上臂在他手中。
因衣袖被抓出褶皱,短了些许,有一小段手腕露在外头,如同泛着青白色的枯枝。
萧晏来不及思考一个人饿了多少顿,吃了多少苦,才能清减成这样,只略略松了些力道,沉声问:“这就是你说的……睚眦必报?”
萧厌礼抬头反问:“学到了?”
“你……”
萧晏竟不知如何反驳。
对方仿佛对闯下的大祸一无所知,眼神坦然,甚至带着快意。
剑林弟子们也默默围了过来。
方才萧厌礼的行为太突然、也太狠厉,就连关早都大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齐高松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质问,传了过来:“贼子,你真敢!”
众人抬头望去,齐高松向来不可一世的那张脸,此时因焦急而扭曲变形。
“为何不敢?”萧厌礼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睑,“齐掌门要杀我,还不许我拿回自己的发簪,把头发绾好,体体面面地走?”
这下齐高松也气结语塞:“你、你……这是诡辩!”
关早站在一旁,却讷讷来了句:“我怎么觉得……还挺有道理。”
祁晨则是摇头,“即便如此,那毕竟插在人的要害上,也不能这么硬拔。”
“我又如何知道。”萧厌礼轻嗤一下,忽然放大声量,“这可是齐掌门的嫡子,东海小昆仑的少主,怎么能被区区簪子要了命?既如此,你们不可一世的仙门,和我们平头百姓,又有什么不同?”
后面那番话,却是对着围观的众人说的。
果然收到不少带着疑惑的应和。
“是啊,仙家不都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的吗?”
“子随其父,既然这齐掌门的嫡子不行,那他爹齐掌门是不是也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