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第一次看到——没有喝药、没有混合液、没有呛妳、没有骂妳的他。
那张脸上只有一个情绪:慌。
他突然伸手握住妳的手腕,力道像怕妳逃跑。
「好啦……我不是道歉了,现在不是带你来吃你最爱的烧肉了。」他的声音低得像是怕别人听见。
「来,刚烤好的五花肉,妳吃一下。」
那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认输。
不是因为妳受伤,不是因为他内疚,而是——妳的人生开始往前走,而那条路上没有他。
那一瞬间妳就明白:他不是在拉妳。
他是在拉着他自己——那个习惯妳永远回头的自尊。
妳知道这不是爱。
妳也知道妳应该拒绝。
但妳还是点了头。
走出烧肉店时,晚风很凉。
他走在前面,妳跟在后面。
那是一条妳再熟悉不过的路,但今天,一切都不一样。
妳没有挽他、没有靠近他、连一句「好吃吗」都没说。
他却异常安静。
不吵、不烦、不嫌妳啰嗦,像是整个人被妳刚刚那句「我九月要上班」给震得不敢乱动。
走到转角时,他突然伸手抓住妳的手腕。
不是以前那种习惯性「拉回来」的力道,而是一种——怕妳会走掉的力道。
他没有看妳,只是低声说:「……走啦,回家。」
妳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他第一次没有把「回家」说得像命令,反而像拜托。
妳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只是默默地跟着他回去。
他开门、让妳先走进去。
房间里的味道没有粉末的刺鼻、也没有隔天早上那种宿醉的烟味。
空气干干净净。
干净得不像他。
妳坐在床边,他坐在妳旁边。
他没有立刻碰妳,反而像是整个人都在观察妳的反应。
很久,他才开口。
「妳……上班前这几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那一句——温柔得不像他。
不耐与冷漠全收起来,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妳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