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龄愕然瞧了那男人一眼,又朝隔壁桌望望,隔壁桌坐了一瘦一秃两个男人,正油腻腻笑着朝这边看热闹。
贺时与没动声色,“我认识你吗?”
“现在不就认识了,你们两个美女在这儿喝酒多无聊,我请客,怎么样?”
“不用了。我们吃好了。”许长龄忐忑站起身,轻拽贺时与的衣裳,悄声道:“走吧……”
贺时与虽不情愿,还是咬牙站起身,拾账单预备去结账。那男人见两人要走,索性歪脖腆肚地举杯挡在许长龄面前,暧昧笑道:“上夜班吧?你们俩在哪儿做啊?这儿我都熟……”
“我们不是!你搞错了,我们不认识你……”许长龄去扯贺时与。
男人瘪嘴扬着下巴,高耸的眉毛推出满满几层抬头纹,“别人敬你酒,就要给面子知道吗?”
贺时与推开酒杯,“我要不想喝呢?”
许长龄忙应和,“不喝了谢谢……”
空气逐渐凝固,男人露出泼皮赖肉的本色,冷笑道:“给你们脸别不要脸!”
贺时与的脸色一沉,许长龄也一时没了对答。
男人又蔑笑着乖张道:“一看就是俩卖的,装鸡毛清高啊?”
此话一落,许长龄登时叫道:“你怎么说话呢!”
贺时与则干脆笑起来,“经验挺丰富啊,你爷花大钱,你爸花小钱,到你这一代,已经进化到拿着一杯马尿白嫖了!你应该给你爷爷当爸爸,让你爸爸给你当孙子!”
许长龄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周遭围观的也零零碎碎笑起来,男人恼羞成怒,举起杯朝许长龄兜脸一送,许长龄下意识闭目侧过脸,再睁开眼时,冰凉的酒水已顺着脸滑下前襟,胸前的半片衣服立时变了半透明。
贺时与火了,拾起桌上自己没喝完的半听酒,扬手泼了男人一头一身,半听没尽兴,又拾起许长龄那半听,等不及撒完,便狠狠朝他脸上一掷。“你特么才是给脸不要脸!”
四周已围观了无数双眼睛,男人抹了一把脸,回过神来就要扑上前扯贺时与的衣裳,男人的同伴怕惹事,一把拦住了,“都消气消气!”老板闻声远远赶来,挡在中间一面给许长龄贺时与含笑递话说“喝醉了……对不起对不起!”一面赔着笑对男人说“都别烦躁,这顿我请了,消气!”
贺时与取出钱包,丢下几张大票,对许长龄说了声“走”,便结伴离开。
走不多时来到车站,便被一辆疾驰而来吉普车挡住了去路。
车子来势汹汹,险些刮倒了许长龄。
贺时与扶着惊魂未定的许长龄正在问要不要紧,车门开了,方才半醉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不由分说一把扯住了贺时与的头发。
四周等车的乘客霎时一片骚动,许长龄惊叫着撕扯住男人的衣衫,“你干嘛,放手!!”
男人本想趁机抬腿往贺时与身上招呼几下,不料半途杀出个程咬金,又是扯衣衫又是踹屁股,正在“放手对付身后的”还是“继续对付眼前的”两个选择之间徘徊。
贺时与道:“喷他眼睛!”许长龄一下被提醒了,掏出了“口清新”就去抓男人的衣领,贺时与趁着男人分神松懈,突然抓住了男人的双臂,勾膝照裆便是一下,男人“嗷”的一声,松开了手。
贺时与被他拽得一肚子火,左右一瞧,手边并无趁手的东西,抓起手机,便往男人的头脸上招呼。连砸了几下,男人伸出手来要抓贺时与的脸,许长龄见状,扎着双手慌忙上前,计算着空档,瞄准了男人的旧伤患,又是狠狠一脚。
这回男人彻底疼得跪趴在地上,贺时与趁机便上前一顿腿脚招呼。起初男人还在蹬腿乱踹,谁知这两名小姑娘眼疾手快,身法也灵活,没被他占到多少便宜反倒招来许长龄抡起皮包一阵狂风暴雨毫无章法的毒打。
四周密密麻麻围满了人,连公交车都放慢了速度看热闹,路上的行人看戏的看戏,录像的录像,人们交头接耳讨论着事情发生的经过,窃窃评判,目睹全程的热心路人提示:“别打了,报警了,有警察来了。”
警车已堪堪到了对向马路,贺时与才一再按住了还在疯狂抡包猛抽的许长龄,“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