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这里!”
身边的李诚铭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李云归朝他看着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的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陆少君?
李云归企图将眼前之人与记忆中的身影对上号,却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典故来,说,海西公当政之时,大臣们每次来早朝,殿堂中总是一股庄严肃穆的昏暗氛围,只有会稽王司马昱到来时,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如同朝霞升起,光彩照人。
为此还专门有了这么一个词,叫轩然霞举,以形容人俊美潇洒,如云霞一般动人。
想到这里,李云归先是一愣,很惊讶自己居然对陆少君有这么高的评价,于是又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最后,不得不承认,长大后的陆少君确实配得上这么个第一印象。
“伯父好,劳动您来接我,少君何以敢当。”
李云归回过神时,陆少君便以行至跟前,李诚铭一把握住陆少君的手,笑得合不拢嘴,“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说罢,李诚铭将陆少君带到李云归面前,大手一挥,“来,少君,这是云归,怎么样,这么些年不见,可还认识?”
“李小姐,你好。”
陆少君向李云归伸出手,明亮的双眼中满是笑意,这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可真跟小时候是大不一样了,想到这里,李云归也露出笑容,伸手握上陆少君的手。
“都是一家人了,叫李小姐就太见外了。”
一旁的李诚铭见两人如此客套,干脆直接将大手盖在两人手上,大有一副你两不给我叫亲密点,我是不会放手的架势。
陆少君大概从未遇到这般情况,原本打算浅握的手如今在李诚铭的一番推动下直接结实的贴在了一起,掌中的柔荑微凉,却让陆少君心头狠狠一跳,继而连同脸上都发起热来。
李云归倒没有注意到他的这般反应,触到对方掌心的粗糙和坚硬时,她稍稍惊讶,无论如何,陆少君作为陆家唯一男丁,自小便被捧在手心里,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当初听说他入了军校要参军,自己还笑他又是走后门图新鲜罢了,便是这次来南都,李云归也认为是看中了自家的人脉关系来镀金,没想到这一握手,竟然摸到了他手中厚厚的老茧,若非实打实吃了一番苦头,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何以粗糙成了这样。
看来这人确实与幼时大不一样了。
“云,云归,你好。”
李云归这边正这么想着,那边陆少君终是在李诚铭热切的期待下叫出了她的名字。
“啊?什么?”
李云归下意识抬眼,只是一瞬就撞进了那人澄澈的双眸,在李云归看过来的瞬间,那眼眸深处有一抹无法言明的情绪迅速钻入了深处,如同被云端的星光罩住,李云归微微愣了愣神,这双眼睛倒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陆晚君……
“以后我就叫你陆少君吧,我爸说得对,相识已久,不用这么客套。”李云归跟陆少君握了握手,问道:“听过你妹妹晚君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可还顺利?”
陆少君松开手,唇边带笑,回答道:“前阵子还收到了她的信,如今她在原先就读的大学中给教授做了助手,日子过得比我们安稳许多。”
“那就好,亏得晚君不在,若是在,你两为了争她,指不定又得打起来。”
李诚铭看了看两人,众人忆起年幼时的囧事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走走走,回家聊,我们家云归一早就起来把你住的地方打理好了,又嚷嚷着要来接你。可是忙坏了。”
看着李诚铭这一副快把撮合两个字写在脑门上的样子,李云归险些白了他一眼,不过当真许久没有在李诚铭脸上看到这样真诚快慰的笑容了,足见他是真心为陆少君的到来而开心,不想扫他的兴,李云归笑着说了句,“不过是待客之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陆少君听出了李云归话里的分寸,却也不戳破,只是笑着听李诚铭说着南都种种,三人一起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