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城市的霓虹光影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变幻的斑驳。
她抬起头,再看向裴泠时,眼睛里已经染上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
“泠泠,”她唤她,很轻,“你现在想要的不是这样。”
她的手臂依旧环着裴泠,只是那只手正缓慢地顺着脊柱的凹陷向下,停在浴巾松垮的边缘,冰凉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尾椎的皮肤,那触感很轻。
“泠泠,”晁然继续低语,额头紧紧贴在了裴泠的胸脯肌肤上,“你只是想学上次那样,想知道我仍旧拒绝不了你,我还能对你有所反应,你还能影响到我,对吗?”
她巧妙地又把问题抛了回去,还层层刨开了裴泠的动机。
裴泠垂眸看着她,双手捧着晁然的脸庞,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得像某种认命的自嘲声。
她没有在质问声中退缩,反而把脸凑得更近了些,鼻尖抵在晁然的鼻尖上,目光直直地看进那片深潭里,重复哪个问题,一字一顿:“你、不、想、吗?”
灼热的气息拂在晁然唇上,这个疑问明显是回避不了了。
晁然迎着她的注视,眼睫颤动了一下。
“我想,”她不否认,也不再迂回了,“从你坐到我身上那一刻,我就想。”
那只放在裴泠腰后的手,指节也随之收紧,几乎要嵌进裴泠柔软的肌肤里了。
“可是裴泠,”她闭上眼,呼吸也变得急促,任由裴泠贴近她,再睁开时,眼底是明晃晃翻涌的欲望,“你确定吗?确定要现在,我没法给你任何答复、也没法对你负责,所有问题都没法解决的现在,跟我做?”
“我可以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有多想,可以让我们依旧在疼痛和混乱中暂时忘记一切。但然后呢?”
“。。。。。。”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天亮之后,伤口还是会疼,问题还是在那里,甚至。。。会更糟糕,你确定要的,是这种饮鸩止渴的关系吗?”
她在给裴泠最后一次喊停的机会,哪怕她自己的身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相反的决定。
裴泠听她说完,又笑了一声,那笑声更冷了,手指从晁然的脸颊滑下,攥住她的肩膀,直说道:“晁然,你把话说得这样清醒,那么为我着想,好像沉沦的只有我一个人。”
她的指尖掐进了晁然的肉里。
“可你明明也想,想得手在抖,呼吸在乱,那你装什么圣人?”
话音刚落,她低头狠狠地咬在了晁然的下唇上,按着刚才晁然引导她的渐渐吻得入迷。
她才不要去想什么天亮之后,不要去想什么更糟的结局,她只要现在,只要此刻晁然的呼吸为她而乱,体温为她而烧。
想太多有用吗?从前她想了关于她们的许多未来,可结果呢?
有什么可想的。
晁然被咬疼了,唇齿间漫出一股铁锈味,她不由得忍痛说了一句:“你真是猫!”
可她也没抗拒,抬起手扣住裴泠的后脑,骤然加深了这个带着咸涩血气的吻,反客为主,不再是温柔的引导,凶悍的回应索取着,恨不能将对方拆吃入腹。
另一只手扯开了两人之间那碍事的浴巾。
混乱中,不知是谁碰倒了桌上的碘伏瓶子,滚落在地,深色液体在地毯上漫开了一小片刺目的痕迹,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