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纮沉吟许久,“阿耶,这临湘郡离江夏,可比离建康近多了,为什么一件事在建康闹得满城风雨,我们这儿却是江夏王来书,才得到的消息呢?”
陆泾望着再度陷入沉思的自家女儿,又拍了拍她脑袋,“好了,莫想这些了,转头我同你阿娘商量怎么回了江夏王。”
“阿耶不要拍我脑袋……”
陆泾摆摆手,大有听不进话、嫌她碍事、挥手赶人的架势。
……
‘啪’
陆泾后脑勺也挨了一掌。
“胆儿太肥了你,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揍你……”陆泾笑骂,看着朝自己个儿做鬼脸的陆纮,究竟还是软了心肠:
“回去路上小心些,不要挑灯读书读太晚,明天要醒早。”
“诺,孩儿谨遵阿耶教诲。”
陆纮假正经地行了一礼。
“去去去。”
玉海院内,两尾青鳉游青瓷,上头还有陆芸送来的鹦鹉,说是来给邓烛解闷儿的。
旁人家都是郎君送侍妾些小玩意儿讨女儿家好,哪里听过当家的夫人送些个珍玩异兽来哄自家孩儿的侍妾开心的?
“娘子,上药了。”
婢女唤回了她的神,手上还拿着一盏陶瓮。
说来也怪,替她看足踝的陈郎中竟是个女子,年岁三十上下,端方严肃,头发已然花白,替她扎了针,足上的痛楚就霎时间好了大半,可见医术了得。
不过……
她是专门照顾陆纮的医倌,为何会是个女子?
陈郎中医术了得她是信的,但男女有别是其一,更何况寻个医术高明的男医倌对太守府怎么会是难事?
真怪。
凉丝丝的药膏贴上她肌肤的那一刹,邓烛轻打了个颤。
“婢子弄疼娘子了?”做事的婢女很是小心。
邓烛摇摇头。
棕绿色的药膏在足踝上糊开,泛着好闻的草药香气。
“小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甫一出口,邓烛耳廓子就红了半片,哪有女儿家大剌剌地问男子的事呢?
全然忘记了自己个儿名义上是陆纮的人,便是问了,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小郎君啊,是个心善好脾气的主。”婢女专心替她糊着药膏,话说得有点慢,“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不言而喻。
“她的腿脚是怎么回事?我看这陈郎中妙手回春,小郎君的腿,难道当真好不了了么?”
做事的婢女一面收起药膏,取来布带缠好她的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