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新鲜桑叶煮水,还有疏散风热、凉血止燥之效。
除了桑叶,桑树的根皮也能入药,可以制成一味名叫桑白皮的药材,据说可以泻肺平喘、利水消肿。
桑树的价值远不止如此,桑木不仅质地坚硬,还富有弹性,是做弓的不二之选,宫中伶人演奏时用到的乐器,有不少也是桑木做的。
而且,桑树不必等到长成了才能砍掉晒干当柴火,种下桑树后,每年冬天,她可以拿着镰刀把每棵桑树砍一遍,修剪下来的桑树枝条阴干后,又是一堆助她储冬的柴火。
桑树砍掉枝条后,不仅不会被冻死,还能减少休眠期的消耗,在寒冬时节保存能量,待来年入春,发出来的新枝会更多更绿。
桑树的落叶收集起来还能肥田,这又是一桩好事。
对了!不只有蚕爱吃桑叶,羊和兔子也喜欢吃桑叶呢!
黄迎春可没有忘记她明年要缴纳的单身税——足足七贯钱的数额!今年的六贯五百文她已经留好了,这笔钱是死也不能动的,因为动了就离死不远了。今年的有了着落,可是明年呢?后年呢?她还要再交两年的单身税,这十几贯钱从哪里来呢?
靠种稻卖粮?
她一个力气寻常,无牛可耕,甚至连现成的良田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种出那么多粮食?还要卖上十几贯钱的高价!
黄迎春可不敢肖想低产高价的美事。
而且,也不一定是美事。
粮价高涨,通常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快打仗了,各家各户都赶着屯粮,导致粮食供不应求,一贯钱能买几斗粮全凭粮市开价。
二是灾年来了,粮食歉收,种地的农人自己家里尚且不够吃,更不会把保命的粮食拿去卖,市面上卖粮的人少了,粮价便一路推高。
打仗和灾年,不管遇上哪个,对黄迎春来说,都是惊天噩耗。
就是卖了粮食交上当年的赋税,她也撑不过第二年。
反之,若近几年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哪怕只靠她一个人种地,也能收获吃上一两年的粮食,她也攒不到钱。
好年景之所以是好年景,是因为人人都能享受到老天给的好处。
她能丰收,其他人也能丰收,大家都丰收,大家的粮食都有富余,大家都想把粮食拿去粮市换钱,那粮价就会一路走低,赚得说不定比年景坏的时候还要少。
这便是谷贱伤农。
勤劳致富这个传咏了千百年的真理,似乎没把农民这个群体囊括进去。
从古至今,黄迎春就没听说过哪个农民是单纯靠种地发家的。
也许上辈子有这种人才吧,但是现代有不断更新换代的机械化设备,安朝只有日出而作的农人。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曾经朗朗上口的古诗成了黄迎春的真实写照,侍弄农事真的很累,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想象不到的累。
但是,累并不可怕。
黄迎春最怕的是陷入“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困境。
必须要发展副业,只靠单纯的种植业,她迟早会被饿死。
黄迎春在出城前就一直盘算这件事,早早敲定了畜牧业作为未来的出路。
她有一座占地三百亩的山林,地方足够大,想养什么动物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