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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4页）

那轮廓，那唇形，甚至微微上翘的唇角……竟与她有五六分相似！

席间传来低低的吸气声。不少人的目光在舞姬和苏云絮脸上来回游移，神色惊疑不定。

林舒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看向苏云絮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挑衅。

萧令珩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但她面上依旧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舞蹈。

苏云絮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垂下眼帘，盯着自己裙摆上的竹叶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她保持清醒。

这不是巧合。

靖安侯府，或者说林舒，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你的容貌，并非独一无二。你也不过是这京城权贵眼中，一件可以复制、可以替代的“玩意儿”。

甚至是，在暗示什么？这个与她容貌相似的舞姬，是否也与北疆、与赤狄有关？

舞蹈结束，领舞者盈盈下拜，面纱重新遮住了脸。

“跳得不错。”萧令珩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赏。”

碧梧上前，递上一枚金锭。

领舞者叩首谢恩，退下时，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似有若无地瞥了苏云絮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

宴席继续，但气氛已然变了。

苏云絮能感觉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些别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评估或嫉妒，而是掺杂了审视、猜测。

萧令珩与侯夫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便起身告辞。

侯夫人亲自送至二门，态度依旧恭敬周到，只是临别时，她忽然对苏云絮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苏姑娘今日受惊了。舒儿那丫头胡闹，莫往心里去。这人啊，有时候长得太像，未必是福气。”

苏云絮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夫人言重了。皮囊相似本是寻常，云絮省得。”

回程的马车上，一片死寂。

萧令珩闭目养神，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苏云絮坐在她对面，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中却反复回放着那个舞姬的脸，还有侯夫人最后那句话。

长得太像，未必是福气……

是在警告她，她的容貌可能带来的麻烦？还是在暗示，那个舞姬的出现，背后另有深意？

“在想什么？”萧令珩忽然开口，眼睛依旧闭着。

苏云絮回过神，低声道：“在想那个舞姬……殿下，她……”

“乌维送来的。”萧令珩打断她，声音冰冷，“三个月前，以西域舞姬的名义，经睿王府的手，送入靖安侯府。侯府收下了，调教了几日，今日特意让你看见。”

苏云絮倒抽一口凉气。

“乌维在找‘赤狄王女’。”萧令珩睁开眼，眸光幽深如寒潭，“他不确定你在哪里，是谁，但知道大概的年纪、容貌特征。所以，他撒出了许多这样的‘诱饵’，相似的年纪，相似的容貌，稍加训练，送入大夏权贵府邸。一是碰运气，看能否找到正主；二是搅浑水，让各方势力互相猜忌。”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靖安侯府今日这一出，是在向本王示好，也是在撇清——他们收下这舞姬，是给睿王面子，但今日让她露面，便是告诉本王，他们与睿王并非铁板一块，也无意掺和乌维的寻人游戏。”

苏云絮听得背脊发凉。

一张与她相似的脸，背后竟是如此错综复杂的算计与博弈。

“那……那个舞姬，她知道自己被当作‘诱饵’吗？”她忍不住问。

萧令珩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嘲讽：“重要吗？棋子不需要知道自己是棋子。她只需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换来什么——或许是一顿饱饭，或许是不被转卖的安稳日子。这就够了。”

苏云絮哑然。

是啊，重要吗？在这盘棋里，她们这样的人，谁不是棋子？区别只在于，执棋的是谁，价值几何。

马车驶入长公主府，在栖霞阁前停下。

苏云絮下车前，萧令珩忽然叫住她。

“苏云絮。”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