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却掩着唇打了个优雅的哈欠,轻飘飘地:“累了。”
说罢,施施然起身,将座位还给了笑得花枝乱颤的季桐。
“你还笑!”池镜流瞪着一双凤眼,朝季桐嗔道。
季桐咬着指节,笑吟吟道:“可是……真的很好笑呀!”
“噗嗤!”
江澜没忍住,笑出了声,顿时跟打开了某种开关似的,笑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一群美人在麻将桌上笑作一团。
要知道,池镜流有句至理名言:你可以说我演技不好,但你不能说我牌技差!
足以见得此人在麻将桌上的统治力。今天被谢纾气得七窍生烟,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众人正笑着,谢纾又踩着拖鞋慢悠悠地返回,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嘴里还叼着牛奶。
“在笑什么?”她用犬齿咬紧牛奶袋,歪着脑袋问。
季桐接过矿泉水,两眼弯成了月牙,指尖在她脸上轻轻一戳:“在笑某个打麻将很厉害的小可爱呀~”
谢纾立即睁大了水汪汪的眼,身后仿佛有条无形的尾巴在拼命摇晃。
“池老师,对不起。”她从座位上起身,一本正经地道歉。
池镜流在麻将桌上支起下巴,挑起丹凤眼轻轻睨了谢纾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慵笑,十分大度地:“没关系,姐姐原谅你了。”
江澜正低头理牌,闻言指尖一顿,抬手蹭了蹭鼻尖,在心里幸灾乐祸:哈哈哈,幸亏她不是季桐的CP,不然这醋劲,谁顶得住啊。
唔……姚望舒什么时候有档期?
她十分期待谢纾和姚望舒碰面的场景。
“江澜,该你了。”有人提醒她摸牌。
牌局很快又热闹起来。
晨光熹微时,娱乐房内安静下来。
“再玩一天?”玄关处,池镜流拉着江澜的手,依依不舍。
“不了,今天还有晚宴。”
池镜流轻轻晃了晃江澜的胳膊:“推了。”
江澜笑着摇头:“这个推不了。游老六十大寿,你也知道,他这几年身体不太好。”
游老是江澜的授业恩师,享誉业界的音乐泰斗。一生只收了两名关门弟子,一位是声名遐迩的音乐教父,一位是叱咤歌坛的华语天后。
随着年岁渐长,游老的身体每况愈下,渐渐淡出了音乐圈。
“哦。”池镜流从善如流地松开手,静默了两秒,又提议道:“那晚宴结束了再来。”
江澜先是剜她一眼,又没好气地瞪了眼在一旁偷笑的季桐,冷哼一声,带着几分酸味:“我还来干嘛,来看你们秀恩爱吗?”
说罢转身,手腕一抬,墨镜便稳稳当当架在鼻梁上:“走了。”
“季桐生日我再来。”声音从院子里飘来。
池镜流关上门,颇为遗憾地啧啧嘴:“打不了麻将了。”
“正好,休息几天。”季桐笑道,迈开脚步朝谢纾走去。
谢纾正直愣愣地站在沙发边上,目光凝滞,对着门口的方向。
——方才那个位置,站着江澜。
她在发呆,她在对着江澜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