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报的警?”
张虎赶紧上前一步:“是我,同志。”
警察点点头,拿出本子:“行,大致情况电话里说了,带我们去现场看看,指认一下位置。”
张虎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所以法医和殡仪馆的黑色厢式车也一块来了,停在不远处的路上,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沉。
张军夫妇满肚子疑问和不安,跟着村里人一起往水塘那边走,脚步都觉得沉重。
按张韧说的位置,就在水塘靠近老柳树的那一片,警察和帮忙的村民没费啥劲,就用长竹竿和钩子把小宝的遗体捞了上来。
看到那泡得变了形、发白肿胀的小身子,
张虎“嗷”一嗓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彻底崩了,红着眼就要扑过去,
被两个警察和村里几个壮劳力死活拦住了,几个人差点没抱住他。
法医戴着口罩和手套,上前检查,拍照,记录。证据很明白,就是溺水。
身上没别的伤,现场岸边滑下去的痕迹也清楚,没看出别的毛病。
随后遗体被用袋子装好,抬上那辆黑色的车,张启发红着眼圈,跟着车去了殡仪馆。
张虎则被警察扶着,去派出所办死亡证明和销户手续。
有张韧事先交代,所有流程走得飞快,没任何纠缠。
下午,太阳刚偏西,张虎他们就被殡仪馆的车送了回来。
张虎手里紧紧捧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上面盖着一块小小的红布,他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家里那几个长辈还没走,一直坐立不安地惦记着后事,实在不放心交给张韧一个毛头小子。
看到张虎捧着盒子进来,屋里一下子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小盒子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启发跟着进来,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他对张虎说:“虎子,快去请张韧来,后面咋办,全看他了。时辰不等人。”
张韧家,张军两口子一回来就把张韧从屋里叫到堂屋,关上门问话。
张韧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在大学图书馆看过几本讲民俗玄学的书,
算是旁听过点皮毛,又说心理学和这个也沾点边,都是琢磨人的。
两口子听着,脸上是将信将疑,心里更是悬乎乎的。
张军沉着脸,手指敲着桌子:“你小子可别胡来!这是能瞎掺和的事?
弄不好,人家说你搞封建迷信,是要进去吃牢饭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张韧心里有底,脸上装出不在乎:“爸,你放心,我又不搞那些跳大神烧符水的东西。我有正规的心理咨询师证,我干的是心理疏导。
帮他们处理家人后事,平稳情绪,接受现实,这也是心理疏导的一种,合法的。”
“这。。。。。。这真能行?”张军心里还是没底,声音低了下去。
“肯定行!”张韧答得干脆,试图让父母安心,“现在都什么年头了,得有新办法。您没见网上那些。。。。。。”他话没说完。
“张韧兄弟!在家不?”门外传来张虎哑得几乎发不出声的喊声,听着就让人心酸。
张军和王翠兰赶紧过去开门,把张虎让进来。
王翠兰看着张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直抹眼泪,转身要去倒茶,张虎摆摆手拦住:
“婶子,不喝了,喝不下。我来请张韧兄弟,那边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