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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002年以后中国文艺的基因(第3页)

我不觉得此歌的词曲有多么好,也可以说觉得很寻常。

吸引我的是刀郎的声音。

当“西北风”和“东北风”过去了,刀郎的歌声使我顿生老友重逢之感。

还有一种现象在当年的歌坛也颇耐人寻味——似乎女歌手们所唱的体现民间情怀的歌反而多一些。当然并不是真多,是由她们唱开了的多;相比而言,男歌手们却反而喜欢唱“自我”似的。

后来我想明白了,男性中的“中国好声音”,多半进入体制了,于是好声音汇入了主旋律,那自然是必须的,什么人唱什么歌。而没进入体制的男歌手们,受市场左右,选择柔性的表达男性情爱苦闷的歌显然是明智之举,可吸引一半左右的女性听众。女歌手唱苍凉之歌,同样甚合男性听众的欣赏习惯。那类歌必有高音段落,听众希望听到遒劲之感。男性将苍凉唱到遒劲的份儿上,一不小心就成了喊或吼——这一点刘欢把握得甚好,有嗓音的先天优势。而大多数女性歌手,在苍凉向遒劲的过渡唱段,几乎都能唱得高亢嘹亮而又气息自如。她们中低音凤毛麟角,中音少之又少,高音差不多属于皆能达到的声线,只不过是高度之别——全世界女歌唱者的嗓音基本如此。中国之更多的男歌手,发挥得最好的是中音偏高的那一部分音域。以这一部分音域唱雄壮而遒劲之歌,女性歌手肯定望尘莫及。但唱苍凉而遒劲之歌,则女性歌手略胜一筹。浑厚之声自然广阔辽远,所谓穿透力由是不足。嘹亮之声听来有集束感、直击感,如鸣镝离弦,穿透力在焉。“嘹”字本身有声至云霄之意,连摇滚巨星杰克逊演唱时,若求穿透力效果,亦请女歌手助之。而某些以古埃及、希腊、罗马为故事背景的大片,首尾歌曲,常由女歌手担纲,出于同样考虑。具有穿透力之歌声,似乎更易于将人立马带入古代,于是苍凉矣。

刀郎的歌声并无所谓穿透力,却有独特的、天赋的、恰到好处的沙哑,于是沧桑。苍凉是景况的形容,沧桑却更是个体的人生印象。此种印象若由天赋的嗓音所体现,那么几乎唱什么歌便都有了沧桑的况味,倘歌词与岁月有关,由沧桑而苍凉遂成自然之事。

我当年听刀郎的几首歌,每每联想到周信芳——两位的嗓音都是同行难以模仿的。竟至于替他遗憾——若早出道十几年,该为世间留下多首体现大情怀的歌吧。

崔健、刘欢、刀郎,他们的歌难以被翻唱。任谁翻唱,估计都不及原唱。

刀郎的成名实在是由于他的嗓音本身,而不是由于他所唱的歌。

在我看来,他的歌成为中国歌坛总体歌风扭转的一个拐点。

2004年,当年的杰出青年歌手都已年近四十了,或四十余岁了。这种年龄的歌手,更适合唱中年人喜欢听的歌了,继续唱青年们喜欢听的歌,不是那么回事了。而在中年人中,能成为“发烧友”的,肯定比青年中的人数少得多。

2004年,年龄最小的“80后”也已十五岁了——他们成为歌星们最大的拥戴族群,整个中国歌坛精气神不可能不随之而变。“80后”是此前几代中国人中最“自我”的一代,故2004年后,除军旅歌、革命主题的歌例外,整个中国歌坛由唱“他者”而转向了唱“自我”;由劲歌时代而转向了轻歌时代;由蕴含的厚而转向了薄;由大情怀而转向了小感觉;甚至,由因歌声而红逐渐转向了以貌而红……

放眼世界,此必然现象,倒也不足为怪。

2004年后——雄壮庄严(军旅歌和庆典仪式歌)、温柔、恬静、快乐、忧郁、悲伤、喜悦、甜美、怨慕、亲爱的歌依然应有尽有。

除雄壮庄严的歌外,其他种类的歌因为囿于“小我”感觉,情调难免大同小异。自怜之歌多多,大情怀之歌鲜闻矣。似乎也就汪峰后来唱了一首《春天里》,给我留下颇深印象。

2004年——崔健、刘欢、韩磊、腾格尔、刀郎等这一年龄段的歌手,不论男女,似乎集体地伫立于十字路口,退不回去,也难以跟进。

欣慰的是——他们留下了许多好歌,皆成经典。他们的名字,也仿佛成为“80后”前代人记忆中的老友……

从某些兄弟民族的“老歌”中,依然能“听”出几分他们本民族的古调来。

究竟多“老”的歌算“老歌”,这是不会有共识的。从前没录音设备,真的古调哪一个当代人也没听到过——所谓“听”出,其实是对古调的幻想。

我觉得,古调之古,怎么也得以民国为线。民国以降,一切新生事物,从概念上不属于古了。

“真正有生命力的文艺是来自民间的。”——这话显然并不全对,但相对于歌,则非常正确。

只要民歌还是当代人喜欢的歌种,我们就会一直听到有人在唱。

有时我听《十送红军》,似乎也每每听出古调来。我觉得它的生命力,显然依赖了民歌的生命力。这首词,也有古风。当许多“红歌”必将湮灭于历史时,我估计《十送红军》还会被唱——非因其“红”,而因其民间性,因其词曲“古”的气质,因其主要是在以歌唱情,而非以歌至“颂”。

“爱情是文艺的永恒主题”——这话有点小家子气,但相对于歌,也非常正确。

喜欢唱歌的多为中青年人。中青年人中,青年居多。爱情是青年们的终身大事,民歌中爱情主题偏多,实属自然。当青年成为中年,他们唱的歌中,便多了亲情、友情、乡情等人生内容。

对于普通人,爱情、亲情、友情、乡情,是谓“根性四情”。

民间是普通人的总和。

民间意识形态却并不是每个人的“根性四情”的“归堆”——必有升华,其升华的主要体现是家国情怀。

相对于民间,家国情怀也是自然现象。

自然现象是不可以被改变为“颂”的现象的。一经改变,顿不自然,随之命短。

“颂”只有以真情产生于民间,才有歌的价值。

所谓“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向来忧国泪,寂寞洒衣巾”;所谓“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所谓“报国行赴难,古来皆共然”是也。

关于书法

似乎,正是从2004年起,书法作品在国内待价而沽的现象逐渐成了种气候——这里主要指的是活着的人的书法作品,有文物价值的书法作品另当别论。而且,也仅限于内地,港澳台未然。

我对于书法作品究竟属于不属于艺术作品,经历了三次观念转变。

世界上仅少数国家有书法、书法家、书法大师之说,别的国家只有本国文字的美术体,没有以书法而能成家、成大师,甚至是一字千金的人。

我的小学也是有书法课的,归于美术课,与绘画、手工一样,判分,但分数不单列,体现在美术课总成绩内。无非便是在较大的格子里以填白的方式临楷体字。就一学期的事,学生、老师、家长都不怎么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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