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那束花是粉色的玫瑰,包装得很精美。雨打在上面,花瓣微微颤抖。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浑身湿透,我才机械地迈开脚步。雨越下越大,伞好像失去了作用,雨水从四面八方打进来,冷得刺骨。
回到家时,母亲吓了一跳:“怎么淋成这样?伞呢?”
我这才发现,伞忘在学校了。不,不是忘了,是根本就没带走。
“忘带了。”我哑着嗓子说。
“快去洗澡!”母亲推着我进卫生间,“我去煮姜汤。”
热水冲下来,皮肤渐渐回暖,但心里还是冷的。那个男人的脸,那束粉色的玫瑰,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朋友。约好一起吃晚饭。
所以她不结婚,但不代表没有人在追求她。海归博士,金丝边眼镜,粉色玫瑰……每个细节都像刀子,在我心上划下一道道口子。
洗完澡出来,母亲已经把姜汤端上桌。我埋头喝汤,眼泪却掉进碗里。
“晨晨,”母亲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我说,“就是有点累。”
母亲没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那晚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的样子。他看起来温文尔雅,成熟稳重,和杨雯雯站在一起一定很般配。
而我呢?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除了给她添麻烦,还能给她什么?
手机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是杨雯雯的短信:“伞忘在办公室了?”
我看着那条短信,很久没回。
她又发了一条:“下周一记得带回去。雨天别淋雨,容易感冒。”
简单的关心,却让我鼻子一酸。我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好。”
对话结束。我盯着那个“好”字,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像个自作多情的小丑,演着无人欣赏的独角戏。
周一上学时,我把伞洗干净,晾干,仔细叠好,带去学校。
课间去办公室时,她不在。
我把伞放在她桌上,转身要走,却看见垃圾桶里扔着那束粉色玫瑰。
花已经蔫了,花瓣散落出来,在黑色的垃圾袋里显得格外刺眼。
我愣在原地,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窃喜,有疑惑,有不安。
“看什么?”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她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咖啡。
“没、没什么。”我慌忙说,“老师,伞还您了。”
“嗯。”她走到桌前,看了眼垃圾桶,表情没什么变化,“谢谢。”
“老师,”我鼓起勇气,“周五那个……是您朋友?”
她抬眼看向我,眼神很平静:“嗯。”
“他……”
“赵晨,”她打断我,“这跟你没关系。”
我低下头:“对不起。”
“去上课吧。”她说,“快打铃了。”
我走出办公室,心里乱成一团。她不想谈,说明她在意。她在意什么?在意那个男人?还是在意我知道这件事?
那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
政治课上,她讲课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