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寻见江沿不做声,心里着急,“怎么了?不是,江沿,你不会就是个绣花枕头吧!你这样,那老头白丧命了。”
“刘艺这个畜牲!背叛楼将军的人都该死!”肖以正突然对梁寻吼道。
“你发什么疯!”
“刘艺就该死!”
梁寻本还想回怼,可看见肖以正通红的双眼,这认真的控诉,将她死死镇住。
江沿睁开眼,恰好与无关对视上,无关突然有一阵鼻酸,因为她清楚地江沿心底的悲恸,想上去安慰他,问他怎么了,可她也知道,他不会回答。
压下情绪,江沿颤抖地打开第二封信。
无关从他的对面,走到他的身边,不顾别人的目光,抓起他垂落在地的长袖一角,就这样轻轻握在手里。
江沿感受到她这个动作,从前是站在她驻起的高墙外看她,现在,她愿意在原有的高墙外为他驻起新的高墙。
第二封信的内容大概是:
童章回京后被下派到闵塘,整个淮南东路常年受河海患的干扰,闵塘尤为严重,他为了民生安定,请求朝廷拨款整治水患,钱款到位,便在上游修筑水库,下游修筑护岸工程,经年的灾害减少,可不能完全杜绝,一年一小灾,三年一大灾还是比比皆是,他又为此加强后勤保障,官家知晓后,减少淮南东路的赋税,闵塘本可以不用再上交赋税,可童章还是坚持上交,官家见他既能抑制灾难,又能保证民生,对他赞扬有加。
可官家不知道的是,闵塘的灾害本就不严重,所传的哀鸿遍野,生灵涂炭都是夸大其词,他每年上交的赋税还不敌他向朝廷索取的十分之一。他于护岸工程处偷工减料,小雨也能使岸决堤,造成灾难,又在水库处安插人手,若倾盆大雨,加之水库突然放水,大灾便能来临。
他不仅夸大其词,还私藏赋税,林林总总,骇人听闻……
最后还有句诗作结:欲上青天揽明月,奈何天阙重门深。
四人读完第二封信,一齐抬头看向石坝。
“这里竟藏着如此大的秘密。”梁寻先开口。
“不止。”江沿说,“这字迹……”
肖以正拿过信来看看,问道,“怎么了?”
“真相不止这些?”无关垂在一侧的手攥紧拳头。
“嗯。”
“然后呢,继续查?怎么查?”梁寻问。
“不查。”
“说你是木头,你就真是根朽木啊?!你不查,常年受害的闵塘百姓怎么办?拼命给你传线索的人怎么办?都白死了?”
“他比你更想查清!”肖以正冷言。
无关低头看着江沿,人活着都会想好好生活,由此就会生出各种目标,从前她看不到他的目标。
现在有些看清了。
“凶手还要再杀一人。”江沿看着梁寻说。
“谁?”无关和肖以正异口同声问。
“刘艺的儿子。”
梁寻眼神飘忽不定。
江沿冷笑一声,继续道,“刘仁满屋的血红,是提供位置,也是暗暗提醒刘艺儿子,保命。凶手分尸,是要引出刘艺儿子,赶尽杀绝。”
“凶手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儿子一定会出现?”无关问。
“因情而出,因怯懦而不出,都与他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