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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三起悲剧 一凶手的名字在吕岑会战的战死者名单中(第4页)

一切似乎在这个瞬间完全静止。终于揭下了凶手的面具,这预示着这出疯狂的戏剧快要宣告结束。法水经常使用的具有美感的调查方法,也在此利用初期火术的宗教战争,装饰出极端华丽的结局。

可检察官依然半信半疑,没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香烟,只是茫然地注视着法水的面孔。法水面带微笑,翻开哈德的史书,翻到某一页递给了检察官。

在古斯塔夫王死后,魏玛大公威廉·恩斯特的步兵先锋在霍耶斯韦达露面,他对西雷吉亚(Silesia)的野心才昭然若揭。

“支仓,魏玛大公威廉·恩斯特其实是一个具有讽刺性的怪物。但是,在我的破城锤面前,克利瓦夫所建造的壁垒障碍,绝不是难以攻破的。”

“可是,你的论调有些不清不楚,”检察官不服气,提出异议,“我感觉自己像在观赏稀有的昆虫标本,但我最希望的还是你能详细说明克利瓦夫个人的情况。我希望能从你的描述中听到那女人的心跳、闻到她芬芳的呼吸。”

“那是《白桦森林》。”法水冷淡地说出曾在那三位外国人面前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语,似乎又想炫耀其技巧。

“首先,请你们回忆一下那张启示图。你们应该记得,克利瓦夫夫人的双眼被面纱遮住。按照我对那张图的解读,它显示出一种特异体质,它所描绘的尸体的模样应该是克利瓦夫夫人最容易出现的症状。支仓,所谓‘被蒙上眼睛杀害’,其实就是脊髓痨的症状。而且,该病症的潜伏期比较久,初期的症状非常不明显,有的会持续十几年。其中最为显著的表现应该是洛姆伯格症候群,就是蒙住双眼或者周围的环境突然变黑时,身体会立即失去重心,步履踉跄。

“那天半夜发生在走廊上的正是这样的情形。克利瓦夫夫人前往丹尼伯格夫人的房间时,从打开的隔间门走进前面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有长方形壁龛,里面放有壁灯,为了避免自己的脸被人看到,她关闭了隔间门旁边的电灯开关。在光明突然消失,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肯定产生了洛姆伯格症候群,当然这可能是她自己从未留意过的。接连几次身体踉跄,使墙壁上长方形壁龛里的壁灯残像在她的视网膜上产生重叠的影像。

“开什么玩笑,你的意思是你能听到那女人的腹语吗?我不这样认为。”熊城疲乏地丢掉香烟,心中的幻想破灭了。

法水无声地笑了,说道:“熊城,那时我可能真的没听到什么,因为,我一直专注地盯着克利瓦夫夫人的双手。”

“什么,那女人的手?”这回是检察官震惊地开口,“我记得曾在寂光庵[136]听说过,好像是关于佛像的三十二相或是密宗的礼法规矩……”

“不,虽然都是雕刻的手,我这里指的是出现在罗丹《大教堂》里的手。”

法水仍然是一副正经的样子,又轻巧地抛出一段离奇的话语:“当我说出‘白桦森林’时,克利瓦夫夫人双手轻柔地合放在桌面上,那虽然称不上密宗的净三叶手印,至少也跟罗丹《大教堂》里的手部动作很接近。尤其是右手无名指呈现出弯曲的形状,透露出她非常不安。于是我一直观察着她,想看她的心理会发生何种变化,随即我便在心中奏响了凯歌。因为,当赛雷那夫人说出‘白桦森林’时,她的双手丝毫未动,尔后在我紧接着说出‘他并非做梦,但不知道该怎么说’,显示出‘那男人’的意义时,克利瓦夫夫人那只不安的无名指,不可思议地产生了奇异的颤动,同时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并开始大叫。我估计,当时一定是发生了几个矛盾相互撞击的情况,她无法运用法则进行克制,于是才失控吧!如果不是从紧张的状态下获得解放,她为何不将当时激动的心情表露出来呢?”

说到这里,法水停下了脚步,他打开窗户的锁扣,让弥漫在房间里的烟雾轻轻飘出去之后,继续说道:“然而,普通人和神经异常者,由末梢神经导致的心理表现有时会产生完全相反的情形。比如歇斯底里症患者在发作时,如果放任不管,该患者的四肢会肆意伸展;但如果把注意力放在某一部分上,那该部分的动作将会完全停止。就是说,克利瓦夫夫人身上出现的正好是相反的情形,这大概是因为那女人在努力避免行为暴露出内心的惶恐吧!

“因为我说了‘他并非做梦,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句话,她的紧张情绪得以解放。将被压抑的东西释放出来后,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上的可能性也就产生了,于是她才会在右手的无名指上泄露出内心的不安,因而无名指出现了难以理解的颤动。支仓,那女人在用自己的一根手指进行自白啊!展现了那片在黑暗中才能显现的白桦森林。也可以说,有关‘白桦森林——他并非做梦,但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下降曲线,已经完全描绘出克利瓦夫夫人的心相。

“借着诗句说谎,是什么意思?”熊城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液。

法水耸了下肩膀,弹掉烟灰。他的说明具有如此充分的力量,让人感觉这桩惨剧至此应该可以画上句号了。他首先指出犹太人特有的用以自卫的说谎习惯,从最初的《米西尼·特勒经典》(十四卷犹太教义典籍)中的以色列王扫罗之女米甲(注)开始,逐渐转至现代,到了犹太街内组织的长老聚会[137]。最后,法水得出论断,认为这是具有民族性的习惯,这种习惯也暴露了同风精之间的密切联系。

(注)以色列王扫罗的女儿米甲得知父亲要杀死自己的丈夫大卫,于是使用计谋让他逃走。等到事情败露时,她撒谎道:“大卫说,如果我不让他走,他就会杀了我,我很害怕,才让他逃走了。”结果,扫罗女儿的罪过得到赦免。

“正因如此,在犹太人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宗教性的默许,就是说,容许为了自卫而说谎。我当然不会因此就要对克利瓦夫夫人严惩不贷,我根本看不起所谓的统计数字。重点在于,那女人虚构了一个故事,事实上她的卧室并没有被人入侵。这一点绝对可以肯定。”

“什么!那是个谎言?”检察官挑起眉毛大声叫道,“你又是如何断定的?又是在某场宗教会议中知道的吗?”

“不必如此大惊小怪吧?”法水加重了语气做出回应,“法律心理学家史特伦著有一本《供述心理学》,其中有一段是布莱斯洛大学教授告诫预审法官时说的话:‘请注意讯问中所使用的每一个字或词语,因为,智慧型的罪犯能在现场从你的话中挑出必要的字,综合成一段谎言。’所以,当时我想反向利用分子性的联想力和结合力,尝试询问雷维斯风精的相关情况。因为我发现,在图书室里,波普、法尔凯、雷诺等人的诗集有近期被人阅读过的痕迹,而波普的《劫发记》中记述了如何虚构风精的故事。当然,我所探求的是凶手的天赋,搜集了对风精的印象再与虚幻世界进行对比,因为我认定那位疯狂的诗人不会只满足于描绘一个回忆的画面。结果呢,在我硬生生地咽下一口唾液之后,终于在阴险又残酷的克利瓦夫夫人的陈述中,找到了凶手的身影。”

“实际上答案非常简单。《劫发记》第二节风精手下的那四个小妖精:第一个是Crispissa,是梳头发的妖精,即所谓的绑住克利瓦夫夫人头发的奇怪男人;第二个是Zephyretta,就是轻轻吹风的妖精,代表那个男人离开时走到房门;第三个是Momentilla,是指在不停地移动的妖精,相当于夫人醒来想看枕边的时钟;最后的Brilliante,是发光的妖精,正好对应克利瓦夫夫人形容奇怪的男人有着如珍珠般发亮的眼睛。此外,还存在另一种解读,要知道所谓的珍珠,恰好是古语中形容白内障的词语,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暗示押钟津多子夫人,要知道她离开舞台正是因为右眼患了白内障。不过,无论如何,就结论来看,都足以使克利瓦夫夫人的心像变得更加明晰。可以说,以上四个已知条件,都指向了某一点。这便是夫人所特有的病理表现——脊髓痨的症状。当时,克利瓦夫夫人描述她胸口的睡衣有被人拉住的感觉,考虑到她的病症所特有的轮状感觉(胸部有被轮状物体缠绕的感觉),可以怀疑她这种装饰性的叙述是凭借日常经验中的感觉,才会有如此真切的形容。而我也确信这就是她堆砌谎言的基本定数。”

熊城抽着烟凝神思考了一会儿,他用饱含着责怪的眼神望向法水,却用难得的平静语气说道:“原来如此,我总算理解你的观点了。但是我们需要的是完全的刑法意义,就算只有一个也好。也就是说,重点并不在于天狼星的最大视差,而是组成物质的实质性内容。说得再明白一点,希望你能解析明白每一个犯罪现象。”

“那么……”法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见下图),“我就出示最后的王牌吧!这是共鸣钟室顶上的十二宫华丽的圆窗的照片,同时我也注意到,它与棺材上的十字架一样,都是设计者克劳特·戴克斯比留下的神秘暗号。如果按照常理,圆的中心应该是春分点的白羊宫,这里却被摩羯宫取代。而且依我看来,交错纵横的空隙,不仅对共鸣钟的余响起到缓和的作用,应该还具有别的意义。

“另外,在布克史托夫[139]的《希伯来语略解》中,使用了Athbash法、Albam法、Atbakh法[140],以及有关天文算数的数理释义的方法。古代的天文学家也曾用希伯来字母代替狮子座的大镰刀或处女座的Y字形,均有记录可查。当然,有些也成为当代英文字母的起源。只是,如果从整个黄道十二宫的角度考虑,会发现有四个形体记号并未被记录。于是,在我面前出现了出乎意料的障碍。

“但如果回溯历史上的犹太记号秘法,会意外地在十六世纪的犹太工会组织以及共济会[141]暗号的方法中找到对其欠缺部分的补充。熊城,令人吃惊的一点出现了,犹太记号秘法的历史竟然全部被这黄道十二宫所包括。这样的话,克劳特·戴克斯比——这位谜一般的人物,无疑是出生于威尔斯的犹太人。那么,这桩事件涉及的明暗两面的世界里,就出现了两个犹太人。”

解析结束,法水沉静地说:“我尝试思索‘在楼梯后面’这几个字的含义,然而,几乎没有怀疑的余地,楼梯后面只有德蕾丝玩偶所在的房间和相邻的小房间而已。所以,答案应该是‘大时代的秘密建筑’——密道、暗门。

“哈哈哈!看来,戴克斯比留下黄道十二宫记号,并没有什么重要意义。现在我们赶紧前往黑死馆,好好找一下克利瓦夫夫人的杀人证据吧!”法水在烟灰缸里熄灭了香烟。

检察官的脸绯红得如少女一般,对法水说道:“啊!今天的你就是罗巴切夫斯基(非欧几何学的创始者),因为你最终计算出了天狼星的最大视差。”

“要说功劳,那是属于施尼茨勒[143]的,”法水表现出如戏剧般夸张的态度,“不在场证明、搜证、检测……这些维也纳第四学派以后的调查法,已经毫无意义了。重点在于心理分析,在于发现凶手神经病性质的天性,以及将其虚妄的世界当作心像进行观察。调查是在这两个要点的基础上进行的。支仓,心理现象就如同一个国度,非常广阔,‘既混沌又存在些许人为的痕迹’。”

他即兴吟咏出施尼茨勒的诗句,大大地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说:“熊城,现在该去掀起最后一幕的帷幔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我的加冕仪式了!”

这时,意外的喝彩声不合时宜地出现——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几秒钟之后,事态急转直下。法水之前把克利瓦夫夫人指证为凶手的超强解析,在这场持续深陷的恐怖悲剧面前,瞬时变成一场虚妄的闹剧!

法水默默地放回话筒,用惨白的面孔面对那两人,接着以不可名状的悲痛语气开口:“我不是施莱尔马赫[144],却在全力以赴地追逐痛苦,鲜血淋漓地演出着闹剧!这次,被狙击的人是克利瓦夫夫人。”

法水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他沉默地凝视着那幅阳光变得昏暗的《伦敦大火图》,其模样就像目睹自己亲手堆砌的雄伟知识高塔,轻易崩溃倒塌的惨状。

法水遭遇的这种历史性溃败,才真正是调查史上前所未有的宏伟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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