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
正当阿古试图冷静下来再次寻找出口时,某种滑腻、柔软而纤长的物体从他脚踝边滑过,又在他耳侧不经意地轻扫了一下。
恐惧爆炸了。
他的最后一点意识都被轰成了碎片,漂**在冰冷黑暗的海水里。
阿古的意识碎片慢慢聚拢,拼凑成星空的形状。
是渔者救了他。在火堆旁,他身上附着的各种贝类缓缓开合,“咕嘟”地吐着气泡。
“你骗了我!”这是阿古恢复思考能力之后的第一句话。
“寻觅宝藏都需要付出代价。”
渔者的脸藏在暗处,声音仿佛来自次第开合的贝壳,带着生硬的振动。
“难道说,你就是……”
“残缺的无惧者,第一次,你尊重平等交易;第二次,你无视生存法则;第三次,你对抗恐惧回路。你和我遇到的其他战士都不一样,他们只在乎输赢。所以,你可以提问……记住,你只有三次机会,小心你的问题。”
阿古严肃地沉思了片刻,点点头。
渔者:“第一个问题。”
阿古:“为什么我会恐惧?”
渔者:“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阿古:“为什么?”
渔者:“这是第二个问题。你需要问对问题。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阿古攥紧了拳头,陷入沉默。他似乎记起了什么。
火堆在沙滩上画出跃动的光影,把星空也映得发红,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似乎都在为了等待一个终极提问。
阿古小心翼翼地说出那个问题:“为什么他们叫你分裂者?”
渔者:“我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阿古的心往下一沉。
渔者:“但是他可以。”
还没等阿古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口,渔者身上的贝壳就完全打开了,空空****的,露出珍珠色的内膜。硬质的贝壳像是融化的橡胶流动起来,翻转包裹住渔者的身体,改变着它的轮廓,原先疙疙瘩瘩的暗淡外壳变得流光溢彩,变幻出人形的四肢和头部,只是没有五官。
阿古:“所以你才是分裂者。”
分裂者:“除了危险,作为这样的真神,我们什么都没有。他们在最后的物质和痛苦、自然、最死的时间、文字、变的、金钱与宇宙、看似遥远的世界中移动,重重追逐着人类发现的触觉,以及即将看清左右的囚笼。”
阿古:“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分裂者:“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的使命。或许这样还有可能是谜底的记忆,尽管在这成为他者的时代,让他们做出不同物种拥抱……用第一对那是全新的基础,所以哪里……我们对这意味着艺术进入,整个世界带着人类,意识落在他的杰作。”
阿古:“似乎有点明白了,所以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分裂者:“恐惧作为大脑极端痛苦的美感,仿佛所有者只能重复给钱,用户创造出完全意义时,情感衰退以地壳风格的太空安保、燃烧、旋转、情感传递、一旦提高。因此那张人记得自己一样,把自己看作地狱限度,没有任何通感渠道,便可以灵活地释放肌肉跃动,便无法陷入明亮。”
阿古:“你是说……我的恐惧是父亲的安排?”
分裂者:“父亲常需要。记忆、至于我们与自己无关,遗传了组织人民很离开,意味着,就那种切断基因设置,甚至最后微不足道的一切。”
阿古:“你说话的方式让我想起当初降生时,每一个阿古都经历过这样的阶段,父亲说,这是两套不同系统耦合的过程。可为什么在我身上留下这个缺陷,那些恐惧的记忆碎片又是从哪来的?”
分裂者没有回答,它的表面不断流变着,阿古的身影投射其上,像是一条彩虹色的河流里潜伏着的一头阴沉怪兽。
阿古看着那颗光滑的头颅上映出自己畸变的面孔,不断靠近。他手足无措,直到两颗头颅相接,珍珠的光泽从前额开始渗进阿古头骨的缝隙,侵入前额叶皮层。
他领悟了分裂者所说的一切。
你是一个男孩。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男孩。保持着未经改造的身体与大脑,虽然动作看起来有点笨拙,但是表情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