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个需求告诉了鳞泷。
“书?”老人想了想,“集市上确实有旧书店,但不一定有医书。”
“什么书都可以。”雪希说,“只要是和人体、疾病、草药相关的。哪怕是手抄本、残卷也行。”
鳞泷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点了点头:“下次去采购时,我留意。”
“采购?”
“总要买米、盐、布料。”鳞泷说,“以前都是我自己去,现在……”他看了看雪希,“既然你在,食材方面可以交给你决定。”
雪希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列单子吗?不只是食材,还有一些药材和……工具?”
“可以。”
于是,每隔十天半个月,鳞泷就会去一次集市。他会带着雪希列好的清单,还有两个少年训练需要的护具、绷带等物品。
回来时,除了大包小包的日用品,总会有几本旧书。
有时是完整的医书,有时是残缺的手抄本,有时甚至只是某个医生的笔记残页。
富冈雪希都如获至宝,一本本仔细阅读、整理、做笔记,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触手所及的全部知识。
作为交换,雪希包揽了做饭和治疗的工作。
这对他来说不是负担,反而是一种……安宁。
在厨房里切菜、煮饭时,在山涧边清洗药材时,在灯下研读医书时,他会暂时忘记这个世界有鬼,有死亡,有那么多无法理解也无法解决的悲剧。
他只是个医者,或者想成为医者的人。
仅此而已。
每天黄昏,是狭雾山最热闹的时候。
义勇和锖兔结束训练回来时,通常都狼狈不堪。浑身是泥和汗,衣服被树枝刮破,脸上、手上、身上到处是擦伤和淤青,如果是实战对抗训练,还会多几处竹刀留下的红肿。
雪希通常会在门口等着他们。
看到两个少年的狼狈的样子,他总是先忍不住笑,然后又心疼地皱眉。
少年医师比两个孩子要高上一些,每到这时就会垂眸打量他们脸上的伤口,随后伸出手轻轻的触碰。
“先去清洗。”他说,“伤口不洗干净,敷药也没用。”
两个少年闻言便乖乖地去了山涧。
清洗伤口时难免龇牙咧嘴,但谁都不会叫得太大声——锖兔是觉得丢脸,义勇是不想给雪希哥添麻烦。
清洗完毕,换上干净衣服,就到了治疗时间。
在他们回来时富冈雪希已经准备好了药箱。
那里面不仅有常见的金疮药、跌打酒,还有他自己调配的药膏——用狭雾山的草药加上一些从集市买来的药材制成,对淤青和肌肉酸痛有奇效。
“伸手。”
义勇乖乖伸出手臂。上面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渗着血丝。雪希用干净的布蘸着烧开放凉的盐水清洗伤口,动作轻柔而熟练。
“疼吗?”
“有、有一点……”义勇小声说。
“忍一下,马上好。”雪希说着,涂上药膏,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明天换药,不要沾水。”
接下来是锖兔。
他伤在肩膀上,是一块巴掌大的淤青,已经发紫了。
“这是怎么弄的?”雪希一边调配活血化瘀的药膏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