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静静的小院现在一下子人变得多了起来。
江云清让何二婶把江大伯喊过来,连带着何二婶和江宁听见了沈轻舟摔了,也纷纷放心不下,过了小院里照看着。
屋内,江大伯手抚着自己的山羊须,旁边站着紧张的江云清。
反观沈轻舟,人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正乖乖的在床上坐着,充当一个乖巧的小孩。
看上去还有点心虚和不好意思,耳根红着。
“人倒是没什么大事,万幸摔倒的时候压到的不是伤腿,只是人有些着了凉。”江大伯把完脉,细细看过沈轻舟的两条腿,语气缓缓。
“那便好,伤腿现如今是什么状态?”
江云清舒了口气,继续关切地问了句。
江大伯谈到这个叹了口气,把屋内其余人叹得心底一揪。
“之前第一天下地的时候我便说过,不可操之过急。
本来她的腿脚多日不动,最好的状态也只是能自己在小屋里独立行走或是如厕,尚且不能再多做别的,更别说胡来着过度使用。”
说着他严肃的眼睛看了看床上被训得脸涨红的沈轻舟,又瞧了眼屋内其他几个“大人”。
“以后对待病人,要多上心。”
江大伯向来视病人为重,不管沈轻舟此时是不是村里谁家的孩子,又是否有仇债缠身,此时人在江家,自家人救了她,就当好好负责。
“是。”
江云清几人低眉顺眼,乖乖巧巧的应下了。
江大伯为了治治病人的浮躁,以往也总有病人不听医嘱,自己乱来,这个时候他就会把该喝的药药方改改,加上几味调和而不相冲的苦药。
现在来了这样一出,沈轻舟这段日子估计有罪受了。
江大伯这一手给村子里任何人都有效,人人都怕得不得了,因此一时间江云清几人眼里都充满着同情地看了一样沈轻舟。
沈轻舟坐在床上,半靠着床头看过去,对面三双眼睛都是以同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心头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一会儿,江大伯便把新药方写了出来,交付给江云清。
又叮嘱了一大堆事项后,江大伯回身望着沈轻舟:
“切莫不可操之过急,养伤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我留下的药记得每日都好好喝,不许落下,直到我下次来诊为止。”
江云清忙乖巧地点点头,一副好好小孩的样子:“我知道了,谢谢江大伯。”
江大伯对她颔首,便向几人道别出了院子,临走前还被江云清塞了不少杨梅。
知道沈轻舟没有什么大碍,屋里的几人也没有一开始如临大敌一般的紧张。
现在江大伯这个“大长辈”回去了,屋内众人也都缓了口气,舒展了些心情。
“轻舟妹妹,这几日可有你好受的了。”
江宁坐在小板凳上,依着何二婶坐,调笑着说了一声。
语气里既有些担心,但是又在知道沈轻舟没什么大碍后存了些幸灾乐祸。
何二婶虽然年纪大些,却也被江大伯的苦药狠狠治过一通,她是个怕苦味的人,嫌药难喝,偷偷少喝了好几回。
后来被江二叔江津抓住了,让江大伯得知此事,便也给她上了苦药,江大伯还让江津必须盯着她喝完,从那以后她再有病痛,也不敢不听医嘱躲药喝。
“是哟,轻舟丫头,那新药方苦得连你婶子我见了心底都发怵得很。”
何二婶仿佛现在都能回忆起那时自己连舌根里都存着的那股子压不住去不掉的苦味,又难受又遭罪。
沈轻舟见他们俩这样说,本来还心虚着自己的腿伤,现在心里又满是害怕了。
“云清……”
沈轻舟语气可怜巴巴的,抬眼向江云清投去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