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进我手心。
冰的。刺骨的冰。可是握着握着……又烫起来。像有火顺着血脉往里烧。
我攥紧了。
“傻了吧?”屈老太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枯瘦的手指戳了戳我那还挂着鼻血的脸蛋,褶子里都是笑,“小果子,猜猜刚过去的是哪路神仙?”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喏,”老太枯瘦的手指往天上一指,又赶紧收回来,像是怕被谁瞧见,“红衣裳那个——离皇。九重天第一城的主人。瞧见那排场没?”
皇。
我喉咙发干。我光顾着看白的了。
“那……白甲的呢?”声音有点抖。
老太嘿嘿笑起来,菌丝编的头发直颤:“能跟在帝君边上的……你说呢?”
她故意停了停,等我急得抓耳挠腮了,才慢悠悠吐出四个字:
“霜雪战神。”
霜雪。
我腿一软,真的坐地上了。
我耳朵里嗡嗡响。
每个仙界流浪儿的破草席下,都藏着从说书人那儿偷抄的战神谱。“霜雪”两个字,我用捡来的炭笔描了无数遍。描得纸都黑了。
话本里写的都是真的。那招“霜华天降”……我以前躺在草席上,对着月亮比划过无数次。想象冰棱从九天往下砸的样子。
现在我见着真人了。
还……对视了?
不对,人家可能根本没看见我。那么高,那么远。
但手心那个冰疙瘩还在。实实在在的。
我咧嘴笑起来。笑得有点傻。鼻子不疼了,肚子也不疼了。
屈老太嫌弃地“啧”了一声,拄着拐杖转身就走。菌丝鞋底啪嗒啪嗒,走得飞快。
“屈老太!”
我爬起来追。追到拐角,却突然停住了。
夕照泼天盖地浇下来,将长街染作流金的河。
金色的,厚厚的,像融化的蜜。
老太佝偻的背影被镶了层金边。破袍子,烂菌丝,都亮晶晶的。
两条影子斜斜地投在青石板上。我的短些,老太的长些。毛茸茸的边,连在一起。
我看了一会儿。
然后跑过去,伸手捞起老太被风吹散的菌丝辫梢。
握在手里,糙糙的,温温的。
“走,”我说,“回家。”
霞光把两个影子,慢慢揉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