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伙伴,也没有过真心相待,甚至算是不欢而散。
关心和探看他的难处,算是什么呢?
“不必看了。”池曜拂袖避开,“旧疾而已。”
这样的话裴悦自己也说过,但当时的痛楚也只有裴悦自己知道。
所以嚼索香丸,跟嚼糖豆一样。
但要去看吗?要去碰触这个立场相悖,甚至将来会刀刃相见的人……
他的脆弱和痛苦……
裴悦退开了,重新离开暗处,隐隐站在光下。
“池照檐,无论是我,还是魏家,我们无意卷入争端,你若想一切变简单,我们就该桥归桥路归路,否则终有一日,我们都讨不到好。”
晃动的光有令人目眩的光彩,暗处的池曜一眨不眨盯着裴悦,却一字一句道:
“魏家如何不关我的事,讨不讨好我也不在乎。但我说过,红刀,我要了。”
桥归桥路归路,绝不可能。
裴悦领会到他的言下之意,却略显迟钝的困惑着:
“红刀已经在你手上,我又没问你要……”
此时船外穿来薛兆申的声音,打断了裴悦的思绪。
“船上何人,可否容我家将军寻个人?”
船外的风雨暂时停了,不知道杜锋得偿所愿没有。
裴悦轻叹,转身要走,刚刚拉开一条门缝,身后池曜就撑上来,越过她将门重新压实。
他身上藏在焚香之下的苦涩药味,和血腥气也撞进鼻翼。
连呼吸气息和隐约的胸口温热都隐隐在侧。
“你又怎么了,离我太近……”
“嘘。”池曜低头,“我今夜不适合和任何人虚与委蛇,尤其是杜锋。”
说不上来此刻池曜是什么表情。
他散落的长发仍披在身后,手臂上被划出的伤痕还滴血在地。
血腥味却被盖住大半,没有檀香交织的香味浓。
而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没有冷意也没有狷狂傲慢,只是沉寂如枯井死水,毫无生趣。
裴悦听到了他快得有些不正常的心跳声。
甚至看到他长发遮挡下,从脖颈滴落的虚汗。
裴悦别开头想推池曜的动作一时放缓,下一秒,看似强势的他反而竭力倒在她身上。
池曜整个人砸在裴悦身上,发出一声闷哼。
一直在压抑克制的呼吸彻底乱了,正炙热又混乱的打在她脖颈。